中秋快乐金心异氏之ldquo东游记

时间:2020/8/26来源:油梨做法 作者:佚名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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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来到日本。居然没有激动。感觉就像到了台湾一样。可是又没有当年第一次到台湾那么强烈的冲击感,尤其是在台北桃园机场第一次看到青天白日满地红。说来也奇怪,在日的半个月,似乎很少见到膏药旗。

我过去一直有一个想法,要把跟瓷国最有干系、影响最大的几个国家:米国、日本、印度、英国、俄国(也许不应包括这个国家)都去到,深入了解。没想到最后去的一个是日本。

这个才真是筹划了两年了。年跟小金驾车西游,在路上开了荦戒,当时就发布了,等完成了日本之旅行后,就恢复吃素。谁知日本一直不能成行,一拖再拖,于是就又吃了两年荤。但是这回是回去后就吃素呢,还是等明年完成了东京-京都之旅后再恢复戒律呢?似乎仍有探讨的空间。

是不是有意的第一次访日不去东京呢?是的。本次限于九州岛,以及跟九州岛沾点边的山口县。两个主题,一主一副:一主是明治维新,主导的西南萨长两藩,长洲藩在山口一带,藩厅在荻市,萨摩藩厅在鹿儿岛;副是,九州岛是日本的“硅岛”,半导体产业的集中地,这次顺便了解一下日本这个曾经极其强大产业集群的现状。

之前对九州岛真的没有太多概念。最初以为长崎是岛上最重要城市,所以就想订香港直飞长崎的航班,结果没有,只有直飞福冈的;来了之后才知道,福冈才是九州岛上最重要城市,而且半导体产业主要还是在福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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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2日下午4:17分降落在福冈国际机场。下降过程中看到了一个美丽的海湾,曲曲折折的海岸线边的高楼大厦。

从国际侯机楼坐免费摆渡车到国内侯机楼,先就感受到了日本人做服务的细腻:摆渡巴士专门有一个服务生帮客人把行李拖到车上,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行李区,目光脸色谦和,言语诚恳礼貌。

从机场坐地铁到市内,地铁购票指引十分清晰明白,购票机有中文界面,让我一个外国人毫无障碍。从福冈空港到博多只有两站,票价是日元,相当于人民币16元,显然比深圳贵多了;可以买一日通票,日元,我就稀里糊涂地点买了“一日票”,买后才弄明白,它这一日不是以24小时来计算的,而是以当天来计算的,我下午5点半买一张“一日票”有什么意义呢?福冈地铁当然没有深圳地铁那么新和豪华,不过车厢内还不算陈旧。地铁虽无中文报站,但日文跟中文差别不大,车站内各种站名标志很多,所以也不会坐错站。

当然再次感谢强大的google,很顺利地找到酒店。来之前为了交通方便,就订了博多火车站附近的一个酒店,走过来不到10分钟。是通过携程订的酒店,后来就发现,海外绝对不能用携程订酒店,傻贵,携程不知道在里面抽了多少水,而且房型大都很差,像我这次订的博多站附近酒店,房间很小,却比酒店的排价贵了两百多人民币。后来我就用日本的一个订房网站jalan,不需要成为其注册会员就可以用,房价都比携程的便宜很多。当然这是为信息不对称付出的成本,因为你没到过的一个国家,你不可能在未抵之前就消除这种信息不对称,这也是为什么我在头一次去某个国家时,一定要先订好头一两天的酒店,等到了之后,消除了一些信息不对称,再作调整。当然这次整个行程我也没有用Airbnb,主要是我的Airbnb好久没用,版本没有更新,似乎不好用了。

LN同学的哥哥LK在福冈,晚上请我吃饭,聊了很多,让我解决了许多信息不对称问题。接下来两周的行程计划作了一些调整,福冈2天时间就足够了。何况我最后一天还要回到福冈,如果有遗漏的特别想去的地方,还可以再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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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3,第一天,对福冈有一个总体和感性的把握。

先去九州大学。在谷歌地图上一搜,看到是在箱崎,地铁箱崎线有一站就“箱崎九大前”,就直接去“博多站”坐地铁。买了一张“一日票”。地铁“空港线”到“中州川端”站转“箱崎线”。到“箱崎九大前”站出来,恍如到了郊区,建筑稀疏且行人稀少。到了学校北门,居然门口有一个保安,态度很客气不让进,经他解释才明白了,这个不是正门,暑假期间不开放,须绕到南门正门口才可以进。于是就在太阳下走了足有1公里到正门去,倒没有拦,随便进。

一片红砖的小楼,对面有一幢较高的西式建筑大楼,写着是有“九州大学综合研究博物馆”,进去看了,似有校史馆的意思。问LK,却说箱崎的不是本部,本部在西郊很远的伊都。只好再坐地铁往西走,在“天神”站转“K线巴士”。昨晚LK说过了,福冈有两片最繁华的商业街区,一是“博多站”地区,另一就是“天神”片区,在街上走了走,如龙岗中心城一样的繁华。

在“天神北”公共汽车站等K线巴士,将近一个小时才等到。原来这是在市区不停站,直接走海滨高架快速路到“系岛市”(九州大学所在地)的所谓“急行巴士”,票价也不便宜:日元,相当于人民币40元。第一次在日本坐巴士,有点懵圈。中门上车,但中门口只有刷卡的读卡器,却没有投币的地方,问边上站着的中年男子,结果我的英语说和听的能力都已降到最低点,我说的他听不懂,他说的我也听不懂,不过好歹弄清楚了,下车时到前门再投币,他问我到哪一站下,我把地图上的站名给他看了,他说他也是到九大,我可以followhim。

下了车,很感谢他,蹩脚的英语多聊了几句,他从包里拿了一张名片给我,原来是九大法学院的教授,专门研究社会保障法问题的丸谷浩介博士。我说,Iguessedyouareaprofessor!他会心地浅笑了一下。

九州大学是日本最早的9所“帝国大学”(当年的9所帝国大学包括了殖民地的汉城大学和台湾大学,现在帝大联盟仅有原来日本7所帝国大学,包括东京大学、京都大学、东北大学、九州大学、北海道大学、大阪大学、名古屋大学)之一,创立于年,现在则是日本排名前10的大学——-年度QS世界排名第,日本国内第7。

从九大回来后,我先是去看了福冈城。这是室町幕府(-,大约相当于中国的明代-)时期所建立的城堡,现在保存的还算比较清晰,石头的城基大都保留下来了,所以整个福冈城的空间结构相当清晰。最高处自然是所谓的“天守台”,颇有居高临下之势。日本城堡的结构似乎大都不采中国式对称结构,也没有中轴线,大门皆位于一角,似便于防守。城外也有护城河,但显然没有中国古代城池的吊桥之类的概念。城堡内古树参天,大太阳下在城内行走并不觉得闷热,但游人并不多,所以我在城中的走动有着不经意的享受孤独的自由。

在城门外有一个名为鸿胪寺的建筑遗址,这自然是类似于“外交部”了,里面的展示提示了福冈与中国、朝鲜等国的商业及文化交流流动。

从福冈城出来,在地图上看到一个名叫“唐人町”(“町”相当于中国的社区居委会一级单位)的地方,想来应该是福冈的唐人街?就坐地铁过去。地铁空港线有一站就叫“唐人町”。在唐人町的一丁目、二丁目(次于“町”的单位,大约相当于中国的“居民小组”)转了一圈,找不到在其它国家唐人街的感觉,房子大都是日式建筑,住民也分辨不出是华人还是日人,餐馆也看不出中华料理与日本料理有什么区别。这叫什么唐人町呢?

已经5点半了,找吃的。坐地铁到“祗园”站(博多站的前一站),在某条小街上据说有一家著名的饺子馆。祗园站附近有所谓的“历史街区”,我就在饭前去走一走,但是除了几个神庙,没有更多的历史感,不知道为什么会命名为“历史街区”。

所谓的饺子馆,其实是以“烧饺子”(就是煎饺)为招牌,还有其它一些日式烧烤。店的门脸很小,进去却别有洞天,店里的墙上贴满了各种名人来店里吃饭的照片、签名和媒体报道之类的;生意很红火,店小二舍不得让一个single的客人坐在两人对面位上。我点了双份煎饺,又要了一瓶啤酒。煎饺味道还可以,但哪有我自已在家煎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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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4,LK夫妇开了车来接我,带我去看国立福冈博物馆。L太开车,走了大约40多分钟才到,中间在路上吃了早餐。

说起早餐,这是我在国外感觉最不舒服的地方,根本找不到包子油条豆浆豆腐脑啊,更不要说胡辣汤豆腐脑“两掺”了。只能一个三明治一杯咖啡,看来日本人的早餐文化完全是西式的了。

福冈的国立博物馆委实让我有点失望。这也说明福冈并不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城市,在历史上它对日本国家的重要性也没有那么大。虽然现在它是一个重要的ICT产业基地。LK夫妻陪我逛博物馆,但当地考古学的历史几乎没有多少东西可以看,我们看的一个比较重要的专题展是“室町幕府十五代将军展”。所谓室町幕府是由足利尊氏于年建立的幕府政权,在第一个幕府政权镰仓幕府之后,被织田信长于年废除,经过短暂的所谓“战国时期”(-)之后,过渡到德川家康开创的江户幕府时期。

国立福冈博物馆所在地是福冈县下辖的太宰府市。博物馆旁边便是著名的太宰府天满宫,神殿主祭平安时代的学问家菅原道真,据说是和京都的北野天满宫并列为全国天满宫的总社。在明治维新时期,有一件事与太宰府有关,即所谓“七卿落难”。

时在年(文久三年),三条实美为当时天皇身边重臣,核心的公卿之一。三条实美等七公卿先与长州藩士计议,拟于大和行幸之机倒幕,但因行幸中止而未遂。当时萨摩、会津两藩主张“公武合体”(“公”指“公家”,即天皇皇室;“武”指“武家”,即幕府将军),与主张“尊王攘夷”的长州藩对立,于八月十八日政变后,公武合体派取得优势,禁止尊王攘夷派参内、外出、会客。七公卿三条实美、三条西季知、东久世通禧、壬生基修、四条隆謌、锦小路赖德、泽宣嘉试图东山再起,于8月19日,集体逃离京都,9月1日,抵达长州藩内的周防三田尻。结果被褫夺官位。年第一次征长战争,长州藩降服之后,七卿避居于太宰府,直到年王政复古后始返京复职。由于三条实美在明治政府中一直是重要的廷臣(年任副总裁,议定兼辅相、关东监察使等职,年任右大臣,-任太政大臣,年建立内阁制度后任内大臣,并在黑田清隆内阁登台后兼任过一段时间的内阁总理大臣),所以“七卿落难”也就成为明治维新时期一个重要的事件。

逛完天满宫,LK夫妇载我去了福冈郊区一个著名的吃“博多和牛”的地方。大块朵颐。吃得爽死了,撑死了。一直到我坐火车到达长崎时,感觉肚内仍胀胀的,尚没有消化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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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我说过了,我高估了长崎在九州岛上的重要性。与福冈相比,长崎就是一个小城市,整个城市位于海边的狭长地带,以海港为城市的中心,JR火车站也就设在海港的旁边。

长崎在日本历史上的重要性,在于颇长一段时间内,它是日本唯一的对外(主要就是三个国家:中国、朝鲜和荷兰)通商口岸,其地位就相当于清代的广州了。无独有偶,与广州的外商必须只能在沙面岛与中国的“十三行”做交易类似,长崎也有一个小岛叫“出岛”,是当时的单口通商口岸。现在这一带被辟为一个历史旅游区。

长崎市内有许多荷兰人的遗迹,这里也是日本所谓“兰学”(其实也就是“西学”)的中心地。明治维新的一些中坚人物,比如福泽渝吉、大隈重信就曾在这里学习兰学,-年胜海舟也曾在长崎海军传习所学习炮舰技术(在我住的酒店附近不到米的地方,就有一个“本莲寺”,是胜海舟当时在长崎4年半寄居之所,他当时还把住在附近的一个女人阿久变成了二奶,为他生下一子一女)。当然在倒幕运动中,这里是购买西方军火的地方,长洲藩就曾由坂本龙马从中间促成,由萨摩藩向英国人购买了军火包括军舰、大炮等,转卖给长洲藩,而长洲方面则卖给萨摩藩急需的大米等粮食,由此原来由征长战争而导致的萨长两藩的敌对情绪得到化解,最终促成萨长联盟。

坂本龙马当时设立的“龟山社中”(一个商业机构,本来立志于商业发展,但主要也就做了和长州藩的军火买卖),就在长崎市内的一座小山坡上,现在这里是一小小的旅游点,但中国游客并不来这里(现在这里全都是沿山而建的住宅,由登山小径相联络,旅游大巴并不能到达),只有一些三三两两的日本人来这里踏寻坂本龙马的足迹。从山中社再向上走三四百米,在小山顶上有一处小广场,有坂本龙马的塑像,以及司马辽太郎所撰的纪念碑文。

我其实用了一整天时间就把长崎逛完了。长崎没有地铁,巴士线路也不太多,最重要的游览交通工具是电车。总共有4条电车线路,可以买一张电车的一日通票,费用是日元,我真是把它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除了出岛、龟山社中等地点外,还去了长畸历史博物馆、唐人町、长崎孔子庙、天主堂、香港上海汇丰银行长崎支行旧址大楼、长崎大学、长崎原爆系列纪念设施。

最让人感慨的是长崎原爆纪念广场和资料馆。长崎和广岛是世界上仅有的两个遭受过原子弹攻击的城市。丘吉尔、杜鲁门、 的回忆录中都有描述过使用原子弹轰炸两市的叙述。美国人虽然现在对日本人民略感抱歉,但他们从不后悔做出使用原子弹这一决定。倘若不使用原子弹,日本决不可能那么快就决定投降,而倘若由美军登陆日本四岛进行作战,以日本人在太平洋战争后期“神风突击队”式同归于尽的打法,在日本本土作战的日军只会更加疯狂,那么盟军的伤亡人数会大到难以想象。

作为一个中国人,来看长崎原爆系列纪念设施,内心肯定比美国人更为复杂。对长崎人来说,美国人也可以说主要是一个加害者的角色,但在中国人这里,中国的盟国美军进行的是正义的战争,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战争中使用何种武器,其正义或罪恶虽有程度的不同,没有本质的区别,人们把原子弹或毒气弹与一般武器区分开来,似乎常规武器就是文明的战争,而原子弹或毒气弹就是不文明的战争,是文明人才会有的过于细腻的内心感受,我不相信用石头把对方砸死、用刀把对方的头砍下来、用子弹射穿对方的胸膛,就能文明到哪里去。

当然必须把平民与军人区分开来。但这种战争伦理是西方人发明的。东方人向来没有这种文明观念,所以才会有“全民皆兵”、“游击队”这样的战争法模糊地带。后来卡尔.施米特专门写了一本《游击队》的书,探讨其战争伦理。最后西方人一定程度上修正了自已的战争法,将游击队员也纳入“战争罪”主体资格的范围之内。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长崎、广岛两市的受害者是否都是无辜的市民老百姓?日本国民是否完全是无辜的?这个问题近年国内讨论得也比较多。从长崎的原子弹受害者来说,我在资料馆里看其录像片,作为例子举出的4个害者中,有两个小姑娘,一个15岁,一个16岁。日本人做此视频,用未成年女性作为主角,显然是为了强化其受害者形象,易于引起游客的同情。但这两个小姑娘当时竟然都是三菱重工在长畸的兵工厂的工人,其中一个是鱼雷工厂的,她们未成年,但已经在制造杀人武器了!这是否会减弱她们的道德无辜性?美国人选择长畸和小仓(即北九州市,当时日本的钢铁工业基地,八幡制铁所所在地。后来由于小仓天气状况不佳,看不清目标,遂将另一枚原子弹改投了广岛)这两个城市作为投放两枚原子弹的目标,其中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两个城市都是日本最主要的军工基地,美军是为了削弱日本的战争能力而轰炸这两个城市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广岛确实是有点冤,但长崎就有点难说了。

长畸大学在原爆纪念设施北边约2公里的地方。这里原来也是三菱的一个兵工厂,二战后改造为长畸大学的校园。我在校园里闲逛,看到有一幢小楼挂着“反对核武器研究所”。我想,日本人倘若坚持其和平理念,中国人就不应该再仇视日本,但倘若日本人重新武装起来,那么中日两国对立甚至再度发生战争的可能性是不能排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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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6,我按计划来到佐贺。这是明治维新时期西南四藩“萨长土肥”之一的肥前藩所在地。肥前藩和土佐藩的重要性比不上萨长两藩,但也不能完全忽视,比如肥前藩贡献了倒幕和维新时期的几个重要人物,包括所谓“二大”的大隈重信、大木乔任(最早提出迁都江户,并任首位东京府知事),以及后来引发西南战争的“江藤新平”。而土佐藩则出了坂本龙马。

大隈重信是明治维新时期主张学习英国的自由派政治家,他起草了一个效法英国的日本宪法版本,可惜被山县有朋、伊藤博文等赶下台,日本遂采用了伊藤博文起草的效法德国的明治宪法,这也是日本终于走上军国主义道路的重要原因之一。我读大隈重信的传记,未尝不为此掩卷叹息。所以我到了佐贺之后,把箱子以元寄存在火车站,之后就打车直接到大隈重信的故居。

故居虽在原址,但经过大规模的修缮,原来应该是草顶,现在是全木建筑了。日式建筑都比较简单通透,虽然不允许进入室内参观,但从外边可以把里面看得清清楚楚了。

故居旁边新建了一座两层楼的纪念馆,展示资料都在纪念馆里。一直在下雨,所以游客并不多,但还是有一个老师带着五六个小学生来参观。资料并不太丰富,基本上没有超出我读过的大隈重信传记的内容范围。大隈死后被追赠侯爵,所以介绍中都是说“大隈侯”。除了两任内阁总理大臣(第二次任内向袁世凯提出“二十一条”)外,大隈的另一贡献是创办了早稻田大学,所以下次去东京应该可以去早大参观一下大隈的遗迹。

之后撑着伞走了2公里路,到佐贺城遗址。这也是肥前藩藩厅所在,藩主锅岛家族居地。现在除了遗留下的两段石头城墙外,就是一座佐贺博物馆,不过博物馆中实在乏善可陈。

从博物馆撑伞往火车站方向走,在中间点上找了一个小咖啡馆歇歇脚,喝了一杯咖啡。大约12点走到了车站,买了到下关的车票。这就看出日本铁路系统的弊端了:长少有跨区的长途车,从佐贺到下关得转两次车,先坐到博多,之后博多到小仓,在小仓再转一次到下关。我这才发现下关在日本铁路系统中是一个极不重要的城市,虽然原来是个军事要塞和交通枢纽,现在的对外交通却极不方便。一般的JR火车在下关站,而新干线则在市区北边近20公里的“新下关”站——新干线的快车一般都不停,所以必须去小仓坐快车。而我订的酒店离下关站近一些,约2公里左右。好处是下关的重要历史遗迹都在这一带,缺点是到周边城市如山口、萩的交通都很麻烦,得到“新下关站”去坐新干线。不能两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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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下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春帆楼。

订的酒店就在唐户巴士站跟前,对面就是原英国驻下关领事馆旧址。附近有许多近代史遗迹。《马关条约》是中学《中国历史》课本里大书特书的内容,所以记忆深刻。很多人认为以自已的智商不会被洗,但cleaningbrain真的是不知不觉中就完成了,包括你的一些先入为主的定见,以及你的思维方式。对中英《南京条约》现在已能够超然地看待,但是对《马关条约》,仍扭不过来这个弯,因为对方是日本。这种仇日情结真的是从小就不知不觉埋下了。

看过一个视频,去年秦晖教授与陈浩武先生带队“就士游”,到日本作明治维新之旅,专门在春帆楼下的海边侃侃而谈了许久。现在我来这里了,春帆楼就是那么一幢小楼——当时其实是一个日本医生开办的一个诊所,海边的普普通通的一个小公园。小楼也不是原来的建筑了,是后来建的“日清讲和记念馆”。里面有模拟的李鸿章、李经方与伊藤博文、陆奥宗光四人对座谈判的情形。春帆楼旁边山腰上有“李鸿章道”,一条小道,在小道的山脚下,有一个“李鸿章遇刺处”。据说李合肥挨这一枪,为大清国省了1亿两白银。老头子不容易。

下关英国领事馆旧址里,有一个“旧英国领事馆展”展出了当年英国在长崎、下关、横滨、函馆四处领事馆的相关史料。这四处旧址,唯下关这幢小楼得以完好保存。虽然日本最初是由美国的佩里将军率舰队叩关打开国门,但英国随后也来到日本,并由于4名英国人在横滨郊外的生麦村没有避让萨摩藩主岛津茂久的仪仗队而被武士砍杀,英国人索赔不得,导致年8月的萨英战争,但之后英国与日本的关系就十分友好,萨藩与英国人大做生意,包括军火买卖。日本崛起后一直以东亚的英国自居,到现在还是这个角色。二战前期,英国人一直迟迟不肯与日本决裂,有历史传统因素。

下关英领馆旧址的二楼,居然有一个咖啡室。虽然终日也没有几个游客进来,更没有人坐下来喝一杯,但咖啡厅仍寂寞地开着,侍应生也没有百无聊赖之感。我当然要坐下来喝杯咖啡,一个人坐在窗前,望向窗外的唐户港湾,或者往大里说叫“关门海峡”(“关”即下关,“门”即对面的门司港)。想起了当年我去高雄,在打狗岭英国领事馆旧址喝咖啡的情形。打狗岭英领馆旧址经过活化之后,成为高雄一个著名旅游景点,傍晚时分简直是人山人海,熙熙攘攘,跟赶庙会一样。坐在那里喝咖啡,跟在东门吃麦当劳一样的喧嚣。看来日本真的是萧条了。

下关乃日本军事要塞,颇多明治维新志士的遗迹,最著名的是高杉晋作(以号“东行”名),他在这里组奇兵队,后来病死在这里,我去看了高杉晋作疗养处及命终之地,在下关东北郊长府地区有所谓“东行庵”,另有高杉起兵的功山寺,我没有时间去了。此外,为推动萨长结盟谈判,年木户孝允(桂小五郎)曾在此苦侯西乡隆盛大半个月而西乡爽约不至。这里当然也会留下坂本龙马、山县有朋等人的遗迹。

为什么下关又叫马关?查一了下,原来是:下关古名“赤间关”,其中的“间”字,日语汉字发音是“马”,所以称为“赤马关”,简称“马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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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我一直把它读作“荻”。在新山口站买票时我还专门问了一个懂中文的车站工作人员,问她这个字是不是读作di,她还很认真地点头说是。但是五笔字型打不出来这个字,用中文拼音来打字的话,却只能拼成qiu。

萩是倒幕时期长州藩厅所在地,现在则和下关一样归属于山口县(年长州藩厅迁往山口,年就废藩置县)。由于偏居北部海滨,远离新干线,所以从下关到萩交通极为不便,不通新干线,普通的火车也需要转车,最快的方式则是:从“新下关”车站坐新干线(不到20分钟)到“新山口”站,出站即有“新山口-东萩”的高速大巴,1个小时即可到萩市。

萩可以说是我今次日本之行中最喜欢的一个地方。整个城市不大,位于山海之间,两条河(松本川、桥本川)的入海口;整个城区几乎没有一座高楼(超过8层以上),超过3层的房子都不多,大多是平房或2层小楼,许多显然是老房子,主城区的街道都不宽,但很平整。由于是长州藩主所在地,所以这里太多的明治维新历史遗迹。街上几无行人,走在这城中,有一种静心之感。

“新山口-东萩”的高速大巴进入萩市区之后,在市中心的“明伦学舍”停一站,之后才去市区东边的“东萩”火车站。我就在明伦学舍下了车。雨下得比较大,只好在明伦学舍里避一避。所谓明伦学舍,是原来长州藩主毛利敬亲接受开放革新思想后,在此设立的培养人才的“明伦馆”。我在这里日元买了一张可以参观8个人(青木周弼、田中义一、木户孝允、伊藤博文等8人)故居的通票——主要在城下町一带,但不包括吉田松阴、高杉晋作、山县有朋等人的诞生地或旧居遗址。

所谓城下町,其实就是靠近萩城的下级武士聚居地,其作用就是捍卫萩城。萩城就在海边一个名叫指月山的小山下边,一个全部石砌的城堡。从现状推想,这城确实是易守难攻,背靠指月山,侧望海湾,城下有护城河,金城汤池也。城下町就是在护城河外侧。其实萨长两藩的这些英雄人物,除了三条实美、岩仓具视这样的公卿之外,维新前三杰后三杰,大都是下级武士出身。非华族出身,才会有更强的欲望做一番大事业。

吉田松阴神社其实已在萩市的郊区,松本川外侧的田床山下。这一大片均与吉田松阴有关,有其神社,历史馆,年“安政大狱”他被监禁的居所,天皇和皇后来参拜吉田神社时的遗迹,以及,著名的“松下村塾”。或问,当时吉田松阴(-,著有《讲孟余话》、《幽囚录》、《留魂录》)与福泽谕吉(-,著有《劝学篇》、《文明论概略》、《通俗民权论》、《通俗国权论》、《脱亚论》等)这两个思想家,谁对日本的影响最大?倘论对后世的影响,或许是谕吉,但在当时,吉田松阴应该算是并世无俩。何者?因为吉田松阴通过松下村塾培养了一大批大牛的学生。包括高杉晋作、木户孝允、伊藤俊辅(博文)、山县狂介(有朋)、井上馨、前原一诚、久坂玄瑞等,这些后来成为明治政府中坚力量的学生后来都力捧老师,才让仅活了30岁的吉田松阴成为神人。

伊藤博文故居就在吉田松阴神社附近不到米的小巷内。对于伊藤博文,我个人确实怀有复杂的心情。这个名字是我早在念初中时就知道的日本人名字(还记得念初中时的数学老师从杰先生,经常说起伊藤博文,讲他和丁汝昌本为同学,成为战争对手,为何丁汝昌是输家?从老师当时应该是说错了,伊藤博文与严复是同学,但是跟丁汝昌并非同学;胜海舟则视丁汝昌为知己好友,在得知丁氏自杀殉国后,胜海舟写了篇祭文,沉痛哀伤之至。),可以说除了《地道战》、《地雷战》之后,知道最早的日本人名字。对中国人来说,这个名字与甲午战争和《马关条约》紧紧联系在一起,是民族仇恨的主要倾泄对象,但是对日本人来说,他又是民族英雄、影响了日本历史的伟人。抛开这种感情因素,不能不说此人雄才大略,对时代和历史、对日本民族有着深刻的洞察力。

在“维新三杰”于年之前先后离世后,他和大隈重信成为日本政府的主要支柱,但二人对日本政治体制的方向产生严重分歧,最终伊藤博文战胜大隈重信成为赢家。在当时强调尊皇、强调日本国情的氛围中,伊藤博文版本的明治宪法也许是必然选择的,但也有人提出,倘若放大到明治维新之后年的时间段来看,是谁赢了呢?显然还是大隈重信赢了,明治宪法把日本引向军国主义的不归路,而经过年“ 宪法”(可以说结合了英国和美国两国的政治体制特点)的改革,日本最终走向了自由主义政治的道路。

在吉田松阴神社门口,才发现萩其实是有公共交通工具的——整个上午我都以为它没有。事实上它有两条环城巴士线路,其中一条经过吉田松阴神社。其实从松阴神社到东萩火车站最多2公里,但这条线路却绕到桥本川上的玉江桥、指月山下的菊滨海滨,最后经雁岛桥到松本川东边的东萩站,等于把萩城逛了一遍,作为告别,也不错。

总的来说,我很喜欢萩这个城市,安静、平和、持重,真是隐居或养老的好地方。我查了一下这里的房价,似乎也不便宜啊,人民币2万元左右一平米。当然比深圳还是便宜多了。买房倒不一定,不过如果有机会,可以到这里隐居几个月来写书,倒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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